问中医几度秋凉56

日期 2010年07月23日 09:10:50 | 新闻类别: 其它

(56) 西方科学和中国传统文化在我家就是我的父亲、母亲
不管我怎样欣赏中医,可在医疗体制上我还是赞同以西医为主。因为西医更符合当下的时代要求。在人口大爆炸的时代,在战争频发的时代,中医显然不能满足批量处理和战地救护这样的医疗要求。西医的医生通过课堂教育和集体训练就可以造就,可以迅速地复制。而中医却不是想大力发展就能发展得起来的。 如果没有一个当中医的母亲,而只有一个狂热追求科学的父亲,我可能终生难以获得一个审视现代科学的视点。审视现代科学怎么能被理解为是抛弃科学观点呢?西方科学和中国传统文化在我家就是我的父亲、母亲。我很难把科学精神与我父亲分开,也不能把传统文化从我母亲身上分开。任谁对父母也不会做出存一去一的选择,更不会唆使他们离婚。
如果我失去父母的文化,那么我还有一个“求诸于野”的选择,那就是我奶奶的民间哲
学。我奶奶认为婚姻大于一对男女。我父母的世界观虽然不一样,但在我奶的主持下也照样
结了婚,生了四个孩子。那位签名要取缔中医的教授,怎么不先与当中医的老婆离婚?所以,
还是我奶说得好,什么也不能大过过日子。中西医之争,中西方文化之争,都呼唤一种能对
这两种文化进行整合的大文化产生。
我之所以拥护中医,既不是想否定西医,也不是要制止西医,甚至不是为把中医发扬光
大,而是想通过中医控制一下历史车轮的速度,别因太快而翻车。
我承认中医是穷人的医学。我们都知道让全世界的人都过上美国人的生活是不可能的,因为仅有3亿人的美国,他们的生活方式已占有了全世界一多半的资源,没给其他国家留下多少发展空间。美国一年的卫生医疗费用是1.3万亿美元,而我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才3.5 万亿美元,把它全部用来解决中国13亿人吃药,我们吃药的总量也只是美国的五分之一。西医如何保障13亿人的医疗问题?既然西医只能给20%的人治病,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消灭穷人医学而只留贵族医学?如果一个彪悍、勇敢的猎人手里再有一把枪是不是效率更高?为什么有了技术就非得排斥技艺呢?
不是有钱就能生活得更好。我经常帮助年轻人搞家庭财务核算。他们的年家庭支出是我的好几倍,可他们天天喊穷,过的是穷日子。尤为可气的是,他们养的孩子竟然能营养不良。我对一个年轻人说,你只要把你家食品的食用季节调整一下,不仅支出会下降,营养也会充足。当我家吃春季蔬菜时,她家吃夏季蔬菜,而当我家吃夏季蔬菜时,她家吃秋季蔬菜。而反季蔬菜或是大棚菜,或是外地菜,不仅价格贵,而且营养和口味都不够好。我引导年轻人总结这种花大价钱过低质量生活的问题症结在哪里,年轻人居然一致认为还是缺钱,他们认为挣钱是硬道理,钱能解决一切问题。我奶奶认为从花钱方式上很能看出一个人的风度,花钱如流水的过日子方式为她所不齿。我奶奶这个围着锅台转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在过日子方式上很有君子之风。
女儿学中医之必然,是因我想要理顺她的思想,矫正她的生活方式,让她学会照顾自己,想让她精神独立,想让她有一技之长,想让她能够终生学习,想让她老有所为,想让她为人民服务,想让她沉稳,想让她有自己的事业,想让她的道德得到认可,想让她很中国。我对女儿有很多想法,非把她托付给中医事业才能实现。
推而广之,我希望中国能重拾失落的文明。跟着西方人后面走是走不通的。我们绕了好大一个弯路,我们不能白走这个弯路。就像我在中医这个问题上所走的弯路,要在我女儿这儿弯回来一样。是时候了。我们可以沉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想一想我奶奶的过日子哲学。
十几年前,我曾介绍一对男女相亲,见过面后女方来找我,见我正在计算结婚和生孩子的日子,惊得她哇哇大叫:“你这是在算我吗,这怎么可能?”我说:“怎么不可能?你先谈着,这边准备结婚。” 前几天她请我吃饭,告诉我,她已经介绍好几对年轻人结婚了,她现在理解我当年为什么推着她向前走,她也在做当年的我。如果中国过日子的现实需要中西医联姻,那么中西观念不一致并不碍过日子,理论交合不了,那就在实践中统一好了。都是医学,怎么就不能磨合呢?
从我母亲到我女儿,中医在我家走了一段弯路又转了回来。作为一代中国人,我愧对先人。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只能把我对中医的少许记忆尽可能原样地描述出来,以供女儿参考。如果还能给其他人以启示的话,我的负罪感是不是更能减轻一些?
我之所以活到了50岁还觉得活着有意思,是因为总能品味到生活的神奇。我过了一个由母亲伴随的童年。女儿出生后,陪伴着她,我又过了一遍从母亲的角度重新审视的童年。这时我才发觉,自以为懂事的我当年并不那么懂事,本以为不懂教育的母亲其实并不那么简单。由此,我知道人的童年不是经历一次。 历史,为什么被反复推敲?原始,为什么令人割舍不下?人们为什么要回溯,要寻根?
因为人类不是一次就能长大的,需要反复成长。我们现在力图摒弃我们身上残存的原始性的东西,却不知我们是人面蛇身,身下盘着长长的历史,任何历史上的今天都是今天的历史,我们不可能只要头,不要尾。 我的一个朋友形象地描述我们今天的进步是一个下身瘫痪的人开电动车。如果没有对不同时代不同环境下知识的把握,何来融会贯通?所以,回溯不是返旧途而是走新路。是捡拾回本属于我的人生,是让自己完整无缺。在我陪伴女儿所过的童年中,母亲的形象的确高大起来,具有了神性。由此我也理解了中国人为什么讲做人,为什么敬祖先。
女儿说:“妈妈,你死后,如果我想辩论有谁能替代你呢?”我心中暗自得意,是女儿的不断否定,把我否到了一个无可替代的位置。我死之后,会不会在女儿心中也获得几分神性呢?
由此我想,中医被否定也不是什么坏事。女儿打小就总批判我,好像不否定我就不能成长似的,我也甘于让女儿否定。从女儿身上我也悟出,历史不是被供奉的,神不是被推崇的,其鲜活的生命在于不断被否定和肯定的使用中。肯定和否定的本身没什么意义,有意义的是人在成长。中医在被否定和肯定中,这说明我们在成长。被否定也是存在价值,西方的理论能够被我们否定本身也说明我们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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